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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全球的顶级影后都在“发疯”

  女性的形象,不一定非要“好”。波特曼说,看见女性犯下一般是由男性犯下的错误,是很有意思的。为什么当这种事件的主导人是女性,人们会深感疑惑,但当转变为男性时,普遍的想法却是“所有男人都这样”呢?探究规则外的例外可能才是最有趣的东西。

  恐怕再也没有比娜塔莉·波特曼和朱利安·摩尔,更适合扮演“邪恶双姝”的女人了。

  早年演“不疯魔不成活”的黑天鹅,野心和欲望的因子似乎就在波特曼身上有了根,她的色彩是克制的、忧郁的,冷静中滋生的疯狂如一把锋利的刃,能生生戳破现实。

  诠释过不少妩媚蛇蝎女人的摩姨,更把邪性淬炼得浑然天成,瞧见她的脸,便能直接联想到水妖的鬼魅与神秘。

  最近的新片《五月十二月》中,两位影后不仅贡献了教科书式飙戏指南,她们分别诠释的两种疯女人,也把人性中极限交织的私欲与伪装,拉到了更复杂、深刻的尺度。

  摩尔饰演的中年妇女格蕾丝,36岁已婚有孩,却被发现与年仅13岁的男孩乔伊发生性关系。被判入狱后,她不仅生下孩子,两人还结了婚。

  20年后,有制片人打算开拍电影,波特曼扮演的伊丽莎白,便是其中出演格蕾丝的女明星。

  她靠近格蕾丝,与对方一家共餐,学习女人的妆容,既是观察对方,也有暗戳戳想挖掘对方当年幽微动机的心思。

  一个是神秘的被窥探人,一个是步步逼近的不怀好意的模仿者,这部片最好看的地方,便是两位美人摄人心魂的心理对决。

  她住别墅、学插花,在她自己的讲述里,她有许多朋友,邻居家喜欢在她家订购蛋糕,在当年和乔伊的恋情中,自己自始至终都是被动接受爱的一方。

  格蕾丝明里暗里表示,乔伊在和她一起前就已经是“成熟的男人”了。/《五月十二月》

  在其他人眼里,邻居买蛋糕,更像是近似怜悯的安慰。在乔伊交出的格蕾丝当年写的情信中,原来她才是那个操控感情之人。

  她送大女儿的礼物是体重秤,对待丈夫采用的是时而强势,时而痛哭的软硬兼施手段,都是善变、狡猾的色彩伪装踪迹。

  她把自己充当为窥探格蕾丝的猎手,却是近乎偏执地以先入为主的观念来缝合想象中的格蕾丝,甚至不惜引诱乔伊发生一夜情,来印证他们婚姻不忠的猜想。

  她坚信从他人口中听说的格蕾丝年少时遭受了男性长辈的侵害阴影,简单粗暴地归结对方,直到结尾处格蕾丝的一句“make sure you got that”,才使她尴尬地发现,自己从没有触达过她真实的一面。

  就像导演说的,片子里有许多美丽的镜头,可都不是为了使人观感舒适,而是创造不安,如同戏核——你看到的人,真的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吗?

  这些年,虽然波特曼一直被诟病是“教科书式的演技”,不如体验派的摩尔有灵气,甚至有人调侃在这部戏里完全被摩姨吊打,可我还是很爱她挑选剧本时的勇气。

  电影里的伊丽莎白,代表的是那种“想要演戏却演不好”的演员,在条件上完全就是翻版波特曼。

  出身名门世家、方法派演员。面对这么一个设定雷同、又在戏里“挑战失败”的人物,其实是很容易导致观众对演员本人的评价翻车的。

  波特曼挑了这么一个角色,与其说是她的不自量力,不如说是她又一次疯狂自我揭示的过程。

  她既袒露了作为方法派演员的缺陷,又把普遍的自恋傲气、难以共情的硬邦邦演员状态讽刺得入骨三分。

  《五月十二月》是波特曼2023年复出的第一部文艺片,也是波特曼创办的公司MountainA的第一部作品。她在采访中说,喜欢这个剧本,很大原因是她对“无法回答的身份与真相”的着迷。

  女性的形象,不一定非要“好”。波特曼说,看见女性犯下一般是由男性犯下的错误,是很有意思的。为什么当这种事件的主导人是女性,人们会深感疑惑,但当转变为男性时,普遍的想法却是“所有男人都这样”呢?探究规则外的例外可能才是最有趣的东西。

  现在提起波特曼,几乎就是“偏执艺术家”的代名词。自《黑天鹅》里自毁的芭蕾舞者后,波特曼似乎愈发迷恋上扮演带有神经质感的女人。

  《湮灭》中出轨的女科学家、新戏里自恋的女演员,她们似乎都在用自身的失败,来揭示着人性中的瑕疵与真实自我。

  发现“自我”这个词,在波特曼的演艺圈生涯和人生中,几乎是一条超长的核心主战线。

  她在许多采访中都表示过,更年轻时,她觉得自己是没有自我的。受出道时的青春性感形象影响,那时的她就像一只毫无自信的“丑小鸭”。

  1994年,13岁的波特曼主演的第一部电影《这个杀手不太冷》上映,天真、成熟的叛逆女孩玛蒂尔达,成了许多人的少女幻想。

  十几岁的年纪,上综艺节目,讨论的话题永远是她跳的舞、化的妆,以及同校男生会不会对她动手动脚等“蠢问题”。

  她收到过骚扰信,后来演的《爱情尤物》、《偷心》,也几乎逃不开称为欲望、纯洁、青春少女的化身。

  尽管波特曼爱演戏,可这也让年轻时的她,感觉当演员是一件蛮“肤浅”的事儿——人们不关注她真正的声音,只把焦点落在扮靓与娱乐八卦。

  为了让大家转变看法,她开始对自己进行改造,裹上严严实实的衣服,装扮得更优雅,对外也更强调自己的严肃、认真和书卷气。

  那时的她始终无法摆脱对自己的怀疑,就连考上哈佛也觉得“学校恐怕是看中了我的名气,才录取我的”,她进修了神经生物学和高等希伯来语文学,也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“正经”。

  考古波特曼的过去,就像是慢慢看着蝴蝶蜕变。从否定自己到接纳自己,她用了好多年。

  后来她在演讲上说,学习神经生物学和高等希伯来语让她感觉很痛苦,题不会做,功课更差。当她在学校看到有同学可以研究流行杂志,教授可以讲《黑客帝国》,她忽然意识到,如果只是为了严肃而严肃,那么这本身就是种虚荣。

  她的自我意识,一直在不断迭变。《这个杀手不太冷》上映时,不仅评价一般,票房更是寡淡,她还被评“摆造型功力比演技好”。

  然而,这部“差片”多年后却摇身一变成为影迷的心头好。波特曼开始发现,自己的价值应该是能触达人心的东西,而不是高高的荣誉与名气。

  有阵子,她开始化起流行的小烟熏,褪去了少女的懵懂,银幕上也开始了转型。接拍《黑天鹅》,使她更能接受自己的怪异和瑕疵;拍《V字仇杀队》,她第一次剃掉头发,在银幕上展现坚毅、倔强的一面。

  后来在许多电影里,她更抛弃了精致的扮相,用寡淡到素面的脸蛋,来展现各种置身于传统外的女人。在同年龄段的演员中,波特曼大概是最敢把自己的皱纹、瑕疵、面部褶皱展现出来的女明星了。

  波特曼的偏执,确切地来讲,其实不是当个演员,而是当个聪明人。聪明的力量在于内我的思考与沉淀,虽然经历过不少揶揄风潮,但几乎每过一个阶段,她都能自己修复bug,再建2.0的自己。

  如今,波特曼也开始把自己作为土壤,让女性想象开始得到更多生根发芽的机会了。她创办的公司仍会继续聚焦“谜一样的女人”,《五月十二月》就是一个好开头。

  而她想要的新剧本,不仅区分于从前,也不同于当下普遍的女性剧。即将播出的《湖中女人》,波特曼同样在这部犯罪剧中饰演带点道德模糊度的疯女人麦迪——一位20世纪80年代的家庭主妇,因为一桩悬疑案重新成为调查记者。

  对于这个角色,波特曼的解读也很另类。她表示,在如今有关女性的故事,几乎都在讲这个女性追求自由的努力,然而当她试图获得自由时,却没有意识到她获得自由的过程,是在践踏另一个女人获得自由的权利之上的。

  通过麦迪,故事想表达的,便是女性从“被压迫者”无意识成为“压迫者”的悲剧。

  讲真,如今每次看波特曼的节目时,老觉得这个女人在发光。我想,恐怕在不远的未来,这位“偏执的艺术家”也会再度升级为“偏执的创作者”吧。